页岩战略2：非常规变革
内容提要
本书论述了美国页岩革命的两次转型。美国页岩油气公司在本轮油价暴跌的两年 间初步完成了整体转型，即从产量战略转入低成本战略，低成本优势已在每桶50美元 的油价下显现。美国页岩油气正进入以内生增长、优质钻井战略为主导的后页岩革命 时代，美国页岩油正孕育第二次革命。本书同时对中美两国油气巨头的运营进行了翔 实的比对，为非常规推动中国页岩油气产业发展和中国油气公司的非常规运营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和决策参考。
图书在版编目（CIP）数据
页岩战略2：非常规变革 / 邓正红著. 北京：石油工业出版社，2018. 4
ISBN 978-7-5183-2523-8
Ⅰ .①页… Ⅱ .①邓… Ⅲ.①油页岩资源-石油资源-能源战略-研究-美国 Ⅳ.①F471. 262
中国版本图书馆CIP数据核字（2018）第063276号
特别推荐序
油气行业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赢得未来
国际能源署署长高级顾问
杨 雷
能源行业正在发生革命性的变化。9年前，当国际能源署出版《天然气的黄金时》那本报告时，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个观点是美国页岩气正在取得突破性进展，可能会导致几年后天然气供大于求并成为买方市场。在彼时身处冬季气荒，四处抢购资源的中国，大部分学者认为这可能是美国政治吹嘘或者是打压产油国的阴谋，意图获得更加廉价的油气资源而已。2017年，中国进口了23船约150万吨的美国LNG （液化天然气，英文Liquefied natural gas的缩写），进口增量仅次于我们最大的LNG贸易伙伴澳大利亚。一船船的美国液化天然气驶向中国沿海的港口，为我们天然气保供效力，这场景颇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不仅是在中国有误判，即使时至2013年的华盛顿，美方仍然坚持认为美国天然气不具备出口条件。在第五轮中美战略与经济对话期间，我参加了有关成果磋商，美国国务院不留余地地拒绝了中方希望进口美国天然气的诉求，认为这属于“高度政治敏感”，不符合美国的利益。然而到了2017年，当特朗普访华后带着天然气大单回去，美国业界却作为重大成果，一片欢腾。
回顾这段短短的历史，会让不少人觉得像是穿越剧。这让人想起比尔·盖茨（Bill Gates）的一句话，我们往往高估一两年的发展，而低估未来十年的变化。这种颇有历史感的战略判断能力，我觉得正是邓正红先生在书中反复强调的软实力的重要组成部分。
邓正红先生页岩战略系列深入剖析了在非常规变革中，美国企业的形势和战略，详细而生动，是不可多得的页岩油气战略研究成果。书中分析了大量详实的数据，持续多年进行跟踪，体现了严谨的学术风格，不仅可以为专业人士进行深入分析提供研究素材，甚至作为投资指南，也为大众更好了解页岩油气发展历程提供了可读性很强的普及性读物。
美国石油地质家普拉特（Wallace Platt）曾说过“石油就在地质学家的脑海里”。油气深埋地下，如果不是首先相信有更多的油气资源有待去寻找，将不会有更多的油气田被发现。页岩油气的开发生动诠释了这种哲学思想。石油天然气本来被认为是存在于局部圈闭之中，页岩油气的成功则把石油天然气资源开发拓展到了全盆地。思想观念的改变和创新，是页岩油气成功的最根本动力。
同时，页岩油气的成功也释放了一个清晰的信号：资源尽管非常重要，但技术正变得更加重要。水力压裂、水平井等技术将这些原本认为根本不能开发的资源源源不断开发出来。技术正在越来越明确地成为油气开发乃至整个能源安全的基线。
本书明确指出，内生增长引领页岩油第二次革命。这种内生增长最关键的就是低成本战略。对于油气行业，低油气价格是坏消息，但如果换一个角度看的话，也有它有利的一面。低价尽管无情地打压页岩气革命的热情，同时也迫使那些在高气价时代、成本居高不下的油气公司静下心来进行运营反思、加强自我修炼，以更低的成本适应低价时代。从这个角度看，这些公司反而获得了一次自我改善的战略契机。这也是页岩油气革命持续发酵的动力所在，简单说就是低成本的高技术。
本书形象地提出了四条线，无论对于美国页岩油还是页岩气来说，价格水平都有生死线、生存线、生活线、生意线。美国页岩油气公司历经多年抗战，千方百计将成本压至最低，并甩掉了大量的低效和无效资产包袱，可以看到这四条线不断降低，过去的生死线逐步变成了生存线。
除了努力通过技术进步降低成本，美国页岩气的发展一直与金融资本市场有着密切的联系。很多公司采取了套期保值，即通过掉期和期权交易锁定价格，减轻天然气产量的市场风险敞口，使天然气售价即使在市场出现重大不利变化的情况下也能实现预期的有效价格。同时通过资本市场运作获得必要的资金也帮助这些公司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作者总结，美国页岩油气公司应对行业寒冬有“三大法宝”——套期保值、压缩成本、优化组合。
正如文中所述，正是在这样的努力下，不仅本土的公司得以生存发展，全球石油公司也纷纷进入北美地区，成为新增油气供应的主要力量，北美以美国为首的资源国正在重塑全球能源格局。美国正在从最大的能源进口国变为能源出口国，给能源地缘格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这一变化给我们的启示远不限于行业本身，从更大的广度和深度理解页岩油气发展，将为深入思考中国乃至世界的能源转型革命提供更深入的参考。
随着全球减排、空气污染治理的形势发展，化石能源包括油气产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一方面是资源开发以及可持续稳定供应面临的巨大压力，另一方面是新能源包括电动汽车等革命性技术带来的挑战。国际能源署统计，从2008年到现在，风电的平均成本降低了约70%，光伏降低了约80%，而电动汽车的电池储能成本降低了2/3以上。这些成本降幅远超过石油天然气行业，以至于国内天然气发电价格与可再生能源相比已经缺乏竞争力，持续发展面临尴尬局面。可以不夸张地说，油气行业已经是前有虎狼，后有追兵。
与此同时，大型油气企业纷纷启动了转型战略，比如荷兰皇家壳牌（Royal Dutch Shell）等很多石油公司大量收购和开发天然气资产，正在变为天然气公司；比如安吉（ENGIE）这样的天然气公司卖掉上游资产，正在变为能源服务公司；甚至不少油气公司进军新能源，正在成为包括可再生能源的综合能源公司，比如BP（英国石油）是拥有北美最大风电资产的公司之一，道达尔（Total）也积极投身光伏产业。这些都值得我们高度重视，那个埋头只管提高油气产量的时代正在过去。
正如本书描述的那样，油气行业需要更加努力才能赢得未来。这不仅包括要大幅度降低成本保持竞争力，也要像页岩油气革命的精神一样，努力创新思想观念，努力谋求技术进步，努力分散风险，努力转型发展。还是用作者的话高度概括更好，那就是要努力提高软实力。
特别推荐序
“页岩革命”的启发
中国科学院院士、中国石油勘探开发研究院副院长
国家能源页岩气研发（实验）中心主任、国家973计划致密油（页岩油）首席科学家
邹才能
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Henry Kissinger）曾说：“谁控制了石油，谁就控制了所有国家；谁控制了粮食，谁就控制了人类；谁掌握了货币铸造权，谁就掌握了世界。”这也从侧面反映了美国一直以来努力主导世界、称霸全球的战略思想。
世界能源正在形成三大新格局，即石油与天然气新格局、常规油气与非常规油气新格局、化石能源与非化石能源新格局。
美国推行“能源独立”战略由来已久，加快开发页岩系统资源利用是美国“能源独立”战略基石，非常规油气是美国“能源独立”的主力推手。黑色页岩沉积系统的非常规油气资源，包括页岩油和气、致密油和气，“页岩革命”就是页岩系统的非常规资源实现了工业规模性开采，颠覆性实现了页岩系统油气的理论、技术与开采 “三个创新”，不仅为美国经济重振提供了能源基础，更强化了美国在世界政治格局中的“一超”优势，成为经济与外交的双重强心针。
提出“软实力”概念的美国哈佛大学教授约瑟夫·奈（Joseph Nye）认为，在相互依存的世界中，国家实力来自于相互依存的不对称性。一方对其他参与方的依存度越小，其所获得的实力就越大。约瑟夫·奈认为，“能源独立”的美国正在经历这样的过程。以美国与沙特阿拉伯的双边关系为例：在美国实现“能源独立”之前，美国与沙特阿拉伯是等价的相互依存关系。美国需要沙特阿拉伯的石油，沙特阿拉伯需要美国的军事保障。当美国实现“能源独立”之后，美国对沙特阿拉伯的石油进口需求将减少，沙特阿拉伯对美国的军事保障需求则一如既往，可能就导致美国与沙特阿拉伯的相互依存关系出现不对称性，美国将对沙特阿拉伯获得更大的自由，换言之，美国将获得更多的实力。
美国“能源独立”战略与美元战略基本一致。页岩油气与致密油气作为重要的非常规资源，发现过程充满了意外性和颠覆性，令世人惊诧黑色页岩蜕变成“黑天鹅事件”。近期美国页岩油气与致密油，在金融危机后的短期内迅速崛起，对全球原油市场格局产生了颠覆性的影响，这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美国联邦储备局（以下简称美联储）量化宽松政策的支持，以及美元对油价的冲击性影响。随着美元在世界经济中的地位日渐式微，美国正寻找新的战略因素巩固美元的世界地位，而页岩资源就充当了这一角色。也就是说，开发页岩系统内资源，可以加速美国“能源独立”，强化美元对世界的战略影响。
美国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有助于提升“软实力”。发展非常规油气是强化国家硬实力，进而努力实现“能源独立”，提升国家“软实力”；美国以页岩油气、致密油为代表的非常规资源，完成对常规油气的“第一次革命”，意想不到引爆了低油价效应，意想不到地引发了以降成本为核心的非常规油气自我的“第二次革命”。
油价暴跌迫使非常规油气公司转型，从先前的依赖资源和资本转向技术创新、提升生产效率，核心是实现低成本竞争和基本生存，增强抵御和化解市场风险的能力，反映了美国页岩油气商“软实力”水平的提高。
中国已超越美国成为世界最大的石油进口国，如何在经济转型发展的当下，持续推动中国石油行业的发展，如何加快中国非常规油气革命，美国“页岩革命”以来的美国油气公司成功做法，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和启示。中国在南方海相页岩气实现工业化突破，陆相页岩油资源巨量，非常规油气是未来战略性接替资源，国家“能源革命”的战略驱动、国家政策的推动扶持，以及非常规油气理论技术的突破，非常规正在实现对常规的主动接替。
战略就是常规人要有非常规思想。能源是一个国家前行的动力和安全的基石，非常规油气是我国战略性能源。非常规必须实现常规开采，低品位油气必须低成本开采，才能在低油价下获得重生。始终保持油气行业的最低成本，这或许是低油价和美国非常规油气革命带来的重要启示，这为我国油气公司可持续发展，提供了经验和参考。
本书与《页岩战略：美联储在行动》的侧重点不同，持续跟进美国页岩战略的微观变化，通过对美国公开上市的重要油气公司的运营研究与分析，发现美国页岩油气公司，在本轮油价暴跌的时间里，通过非常规变革初步完成了整体转型，即从产量战略转入低成本战略，低成本优势已在每桶50美元的油价下显现。
《页岩战略2：非常规变革》是《页岩战略：美联储在行动》的续集，主要从微观方面介绍低油价下，美国页岩油气通过非常规变革实现运营转型，以及美国页岩油革命的最新动向，特别提出油气公司的“四条线”，即油气价格的生死线、生存线、生活线、生意线，可供读者讨论、研究和参考。《页岩战略2：非常规变革》的出版，对推动发展中国页岩产业恰逢其时。
目录
前言：从自我革命到非常规变革
第一章 充满韧劲的美国页岩油气
美国页岩油气公司经过油价暴跌一劫之后，非但没有伤及元气，反而在油价略有恢复之际活得更好，主要体现在信心更足、生存能力更强、对未来发展更是雄心勃勃等方面。美国页岩油气正进入以内生增长、优质钻井战略为主导的后页岩革命时代，美国页岩油正在孕育第二次革命。美国页岩油气公司初步完成整体转型，即从产量战略转入低成本战略，低成本优势已在每桶50美元的油价下显现出来。
第一节 后页岩革命时代的低成本战略
第二节 低油价下页岩油成本的蜕变演进
第三节 产量走向显示页岩气成本差异
第四节 页岩气先行一步适应低价环境
第五节 衍生工具助页岩气公司熬过寒冬
第六节 期货减值加剧页岩气公司亏损
第七节 页岩气进攻与页岩油退守比较
第八节 页岩油产量对油价影响的新常态
第九节 页岩油单位成本实现质的转变
第十节 页岩油增产取决于成本和价格
第十一节 二叠纪盆地持续增产页岩油的急先锋
第十二节 美国最具软实力的页岩油公司
第十三节 页岩急先锋与领军者的发展差异
第十四节 原油储量驱动页岩气公司转型
第十五节 内生勘探驱动机的优质钻井战略
第十六节 内生增长引领页岩油第二次革命
第二章 博弈油价的埃克森美孚
埃克森美孚虽说是全球最大的私营石油天然气生产商，但其所做的很多事情绝非一般的 “私事”，与美国国家战略（尤其是能源独立战略）有很大关系。埃克森美孚的一个举动令美国总统特朗普兴奋不已，当天连发了3条推特，以表达激动的心情。蒂勒森任职于埃克森美孚期间发表的一系列言论，总是站在美国国家的角度纵论能源，并领先于美国政策，这就不难理解他为何能成为特朗普的意中人而就任国务卿。
第一节 上游资本运营更趋保守和低调
第二节 油当量成本随油价波动而沉浮
第三节 特朗普重用蒂勒森源于国家基因
第四节 超越首席执行官的油价平衡接力
第五节 加速折耗引发油气成本异常暴涨
第六节 美国天然气售价比开采成本还低
第七节 油公司与气公司的成本价值差异
第八节 石油行业的价值主要倚仗高油价
第九节 以短期价值损失换取利润最大化
第三章 自我救赎的雪佛龙
雪佛龙在低油价下的被动，是误判了油价会走高的形势，并打乱了既定的计划。在油价快速走低的情况下，雪佛龙的布伦特原油“均价模式”决策失灵了，由此决策改为产量“增长模式”。由于主要在建增产项目的成本暴增而导致项目投产延期，雪佛龙不得不下调产量计划目标。雪佛龙唯一的亮点是连续29年增加了年度派息，而且在2015—2016年自由现金流为负的紧张状况下依然调高派息。
第一节 削减开支不过是一场成本游戏
第二节 长期资产从最佳配置到精简组合
第三节 油气增产因长期项目延迟难达预期
第四节 从墨西哥湾深水转战至二叠纪盆地
第五节 “以油补气”盈利策略为何会失效
第六节 资产价值缩水导致油成本跌宕起伏
第七节 运营退化致使油价软实力激剧下降
第八节 软实力并未因生产成本削减而提升
第四章 持续转型的康菲石油
在本轮油价下跌早期——2014年末季度，“股神”巴菲特就将所持康菲石油股票全部清仓，仅相隔1个季度，康菲石油便走上了连续7个季度的亏损之路。这不能不令人惊叹：巴菲特炒股真是神一般的精准！油价暴跌来得太快，加上下游分离，应对措施有限，给刚刚转型的康菲石油打了个措手不及，失去高油价和下游资产保护的康菲石油被彻底打回原形。北美天然气业务已成为康菲石油最大的资产包袱。
第一节 分拆之后惨遭巴菲特彻底清仓
第二节 从一体化到独立上游的价值变迁
第三节 天然气成为低油价下的最大亏损源
第四节 创造战略灵活性的第二次转型
第五节 似乎找到了价值创造的正确途径
第六节 牵动油气商的每桶50美元油价
第七节 自我革命打造更灵活的独立上游
第八节 受尽低油价煎熬期待浴火重生
第五章 非常规运营的中国油气
低油价寒意彻骨，中国石油坚守自由现金流为正和整体不亏损这两条底线，中国海油重塑成本竞争力，中国石化发挥一体化优势，将上游亏损化为下游盈利。中国油气公司正加速追赶世界一流，运营规模上来了，但运营水平、运营质量仍存较大差距，必须加大力度从重资产向轻资产转型。按照“0＝1＜N”的革命模式，兴许在中国页岩气迎来“1＜N”的革命高潮之际，正是中国页岩油实现“0＝1”的革命突破之时。
第一节 迫切需要来一场彻底的自我革命
第二节 中美两大油气巨头运营何其相似
第三节 从油气规模到软实力全面追赶
第四节 中国油气从重资产向轻资产转型
第五节 低油价下重塑油气成本竞争力
第六节 从油当量成本变化看运营成熟度
第七节 一体化迎来了发挥优势的机会
第八节 在奋力追赶世界一流的路上
第九节 从“0＝1＜N”模式看中国页岩革命
第十节 非常规推动中国页岩油气革命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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